转载《负负得正》
一场正常的恋爱是多么重要,哪怕谈恋爱的两个人已经不那么正常了。世俗的东西往往非常有力量,温暖而踏实。文艺女青年的多愁善感和闷骚男青年的反复善变经过化学反应,经常会出现出人意料的逆转,从此变成热爱生活的开朗活泼局面。这恐怕只能用数学用语来解释了——那只能是负负得正。
一场正常的恋爱是多么重要,哪怕谈恋爱的两个人已经不那么正常了。世俗的东西往往非常有力量,温暖而踏实。文艺女青年的多愁善感和闷骚男青年的反复善变经过化学反应,经常会出现出人意料的逆转,从此变成热爱生活的开朗活泼局面。这恐怕只能用数学用语来解释了——那只能是负负得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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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-2-17
前两天,群里疯传一句话:愿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妹!今天看天龙八部才知道,原来这话是钟灵儿说的。有图有真相:
情节是这样的:
段誉和木婉清被段延庆下了春药困于石屋中,眼看二人要把持不住了,跑来了不长眼的钟灵儿,爬小窗上说了说了上面的话。要说段誉也真够倒霉的,碰到个姑娘不是姐姐就是妹妹,他得多恨他那多情的爹啊。
话说回来,武侠里尽是这样描写,不是因为练了奇奇怪怪的武功(比如杨过与小龙女,脱光衣服面对面,练玉女心经),就是中了奇奇怪怪的毒(名字都是奇淫合欢散之类的),非得要行房事方可解毒。大师们把苟合这事儿写得不情不愿不得以,也奇了!
疲惫不堪的绿皮车还困在站台,疲惫不堪的人们已一拍两散。
用凉水抹脸的姑娘一下车就飞进恋人的怀里,小城土里土气,也有风情一面。
西北方向月亮遥远,一看头顶的黑天辽阔得瘆人,就是在心里面也不敢大着声说话。
被大衣包裹好,坐在父亲的摩托车后面,依然很冷,我知道他比我更冷,只好坐得最近一些。这一幕接近某年他送我上学的小时候。
烟花和鞭炮声此起彼伏,在乡村公路旁,隐约一片希望的田野上蒹葭苍苍。
母亲用热水和猪脚汤迎接我,把我的凉手捧在手里,那些粗粝的老茧长在心上。
只有家,不管怎么变,没有不自在,这里是固定的经度和维度。在万家灯火里找到温暖一盏,幸福就如此简单。
家人前前后后,语言太累赘,笑声不觉累。
我动手做了两副春联:旷代伟业方来定,盛世荣春皆好时,春色满庭;开一春之新鲜气,聚一堂之孝贤孙,一团和气。
贴春联、放炮、守岁、发红包,有人陪你坐着,有人愿意等好久陪你坐一会,多么珍贵。最远最近,这一会也要用心坐一会。
串门的乡邻,久未谋面,还能再见,何其幸。哪怕是那小时候就见过的江湖乞丐,也是值得尊敬的一部分。
太阳还是那个红彤彤镶鹅蛋黄的太阳,村庄却不复当年阡陌交通、鸡犬相闻的村庄,房子盖起来,路修起来,有些记忆已经濒危了。我们彼此相忘,又在乡音的韵母里熟悉起来。
还是有一些故人悄悄融化在山水转换天荒地老里。
刺猬胡子老爹,他剽悍的胡子就像一首诗,离离原上草。他握住我的手,谦卑的亲近,我还了一个时髦的拥抱。
一身力气的光头老爹,已经直不起身子了,拉住我问:当领导没有?我答:快了,准备领导儿子。
亲戚一大屋子,小孩子多,他们是第三代,赐同祖宗出身。看着这些花骨朵想,人生就像一茬庄稼,快极了。
晒太阳,吃饭,聊天,吃饭,晒太阳,乡村里过的都是大日子,大梦谁先觉,平生我自知。
连焦都不用调,处处诗情画意、惹事春光。
我听见了啄木鸟啄树干的声音,看见了两只小松鼠,和小时候是一样一样的。
我眺望远方的山脉水影,那心情和小时候是一样一样的。
要走了,相聚就像是准备又一次分离。箱子里被母亲塞得满满的,再也塞不进去一些担心,所以要花时间听一些额外的可爱的唠叨了。小舅打早来送我,其实我没有什么行李。坐在父亲的车后,不忍再多看站在门口的母亲一眼。
回来了,电话里我说了些拍胸脯的话,父亲还是哭了。
《多少海水消失于细沙中》
内莉·萨克斯 瑛子译
多少海水消失于细沙中
多少细沙被热烈祈祷入石中
多少时光被哭泣掉
于贝壳吟唱的号角中
多少必死的见弃
于鱼儿珍珠眼中
多少晨间的喇叭于珊瑚中
多少星星的花纹于水晶中
多少笑声的种子于海鸥的喉中
多少思乡的细线
横贯于星座的夜路上
多少丰饶的土地
来做字根
您——
在所有坍裂的秘幕上呈现的
您——
黄碧云的文字,有一种难以宣泄的疼痛感。她写血色的、诡异的、压抑的、幽暗的故事,字里行间情绪的质感仿佛嫁接了另一个时代,生活里无可捉摸不可理喻的乱,都成了到达对岸赖以逃生的浮木。你感叹的、伤心的、后悔的、遗忘的种种事,她知道,情感会一一刀笔作记。
《呕吐》写一个医生和一个病人的畸情。
麻醉师为她注射麻醉剂的时候,她拉着我的白袍,问我:“詹克明,你可否爱我呢?”我一怔,反应很慢的,道:“叶细细,我不可以。”但她已经失去知觉了。我到手术室拿着钳子与吸盘,充当一个护士,我的旧友非常熟练的张开她的阴道。她很快的流了血。细细坚持要我在场,不知是一个阴谋还是一个诱惑,她的血就像是生命的伤害,很多很多的涌出来,钳子非常冰冷。我抬头看见手术台的灯。吸盘抽出了胎儿,在胶袋里盛了一摊血肉,来自细细体内。我轻轻的碰一下她的胎儿,犹有温热。此时我忽然想与她有一个孩子。
《捕蝶者》写一个罪犯和一个女人的故事。
一个堵车的黄昏,赵眉的车子一点一点地爬动,收音机播着无聊感伤的暗恋情歌。
如果没有你,太阳明天一样升起,车子一样堵,我还是会到城里买衣服。如果没有你。
你不过是梵蒂岗西斯汀教堂天花壁画的男子,伸着手,很努力很努力地要触着谁的指尖,而终不可得。
遥遥呼应的爱。残酷而理性的爱。
转车道时见到了幼生,在他的车子里,也在堵,一点一点地爬着。二人就渐渐地并排,但隔着玻璃,隔着时间与寂寞,无法接触。
幼生也看到了她,只看着,陌生人一样,毫无表情。
他们不过偶然相遇,住在同一间屋子里面。赵眉突然恍然大悟,一阵急痛,头便搁在驾驶盘上,响号长长地响起。
《无爱纪》写一个女儿以及爸爸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。
她对她生命里的痕迹,不一定是伤痕但让她的生命变得粗糙与沉静的,她都有怜惜之心因为她也曾何其细嫩,虽然她已经记不得细嫩的具体内容,只是一种感觉,每一件事情都来得太强:光太光,热太热,难堪的无论她怎样转脸,她还是非常难堪。细嫩生活,离她已经非常远了。
“一定会有那么一天。记忆与想念,不会比我们的生命更长;但我与那一天之间,到底要隔多长的时候,多远的空间,有几多他人的、我的、你的事情,开了几多班列车,有几多人离开又有几多人回来。那一天是否就掺在众多事情、人、时刻、距离之间,无法记认?那一天来了我都不会知道?我不会说,譬如一九七六年四月五日在天安门广场,我忘记了你。当时我想起你但我已无法记得事情的感觉。所以说忘记也没有意思,正如用言语去说静默。”
“你说:我怕我会伤害你。在你说这句话的这一刻,我知道你一定会伤害我,而你亦知道所以你说你怕。我们好象拿着糟糕剧本的坏演员,明知结局的破烂还在那里很吃力的将戏演好。有个烂导演流里氓气的教戏:『我怕我会伤害你』的意思是:我不爱你,请你离开。于是你将我推开。那真是一场非常丑恶的戏。”
整理早前发的一篇,2009年11月15日《意像黄碧云》
一整天我都迷迷糊糊,痛心疾首的活着。天气冷,世事无聊,生活并不丰盛,在幽闭的空间里人要学会如何自处,让心里的磅礴的海潮既静如止水,又不能了无生气,尝试着做一些事,听英文歌,做爱,或摸着空气弹不存在的吉他。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是童话,他们谈着不存在的CASE,拥着不靠谱的姑娘,浪费整个下午的时间穷极乏味,一杯浓浓的咖啡是最好的遮掩,欣欣然赴会,听了一些有的没的,概叹时光真是很好打发。
偏爱美好的事物,并亲眼目睹他们的死去。一个好故事可能就是一段燃烧的心情,或悲或喜,都是很痛的。
看黄碧云,在斜阳下拿一束太阳菊,被隔壁的大孩子一把夺了去,地上有花瓣,男孩子们飞奔而去,她在静默里泪眼婆娑。黄碧云带领我好像进入了过去,我没有出生的时候,也可以说是一种穿越,让我看到以前的样子,世事不同,但大概也如此心情。看她的文字像看一幅老照片,里面的记忆鲜活,照片上的细纹长成虎口上的裂痕,全是青春的爱恨情仇,生活的百般况味。黄碧云有一种味道,是红酒泼在宣纸上的气息,一种黛玉式的美感,这种美是意像的美,是追求的不屈的美。
安妮说,“生命是,你期待莲花,长出的却是肥大而香气扑鼻的芒果。”仿佛一种真谛,是悲喜剧的揭幕和谢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