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夏天

  月亮升起来了,湖面上是粼光闪闪鱼的眼睛。向上看,是深邃得让人害怕的星星沙滩。光着脚站在滑滑的青条石上,凉凉的井水从脖颈里倒下来,洇湿泥土的气息就从脚底弥散到整个时光里。凉床抬出来了,我躺在上面,被父亲和母亲一前一后的抬出来,满心欢喜。稻草垛燃起烟雾是天然的蚊子香,门前的桃树上一树的萤火虫,邻家不安分的妹妹在哭,奶奶摇着蒲扇,正指着西南边两颗星星给我讲和合二仙的故事。
  只有在乡村,你才能看到这样的辽阔高远,天就像一个倒扣的大碗,你幕天席地而卧,清晰的看到静静流淌的银河,那些天体的几何图案自然美妙的呈现。这高和远如此逼近,逼近得需要轻轻的深深的呼吸,脑子里漫天神佛降临,你心有颤慄不敢再张开眼睛。
  当流星划过你来不及许愿的刹那,你就会想起这样的天空,再转身回首的身影被深深的钉在某个神经的沟壑里,以便将来某个时刻能深深的刺痛他。过度的思考,放弃劳作的本能,让人变得自大和盲目,手摊得越来越开,越来越欲求不满,愿望和谎言一起许下来,淹没了原有的创造性。
  翻开那些往日的相片,回忆那些被定住的身影,影像中的每一个自己都是他,安然独立的存在,没有连接的可能。我在世界上的每一点,都是我人生的全部路程,所以不论此时彼时,都要像当时像他们那样积极向上的生活。回归本能,服从美好梦境的指引,并努力实现它,当那些自己被唤醒时,你才不至于过多后悔。

谁懂谁?

  仇恨的火种一旦点燃,就很难熄灭,但悲哀的是,拔刀相见的彼此,原来谁也不了解谁。@爱枣报。
  很多年来,宗教被利用为政治的工具,种族被篡盗成屠杀的理由。我原以为佛祖的这个姿势在说“NO”。

  释迦五印:说法印、无畏印、与愿印、降魔印、禅定印。
  说法印——
  以拇指与中指(或食指、无名指)相捻,其余各指自然舒散。这一手印象征佛说法之意,表现佛陀于鹿野苑初转法时的状态,所以称为说法印。
  无畏印——
  屈臂上举于胸前,手指自然舒展,手掌向外。这一手印表示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,能使众生心安,无所畏怖,所以称无畏印。
  与愿印——
  以手自然下伸,指端下垂,手掌向外,表示佛菩萨能给与众生愿望满足,使众生所祈求之愿都能实现之意。此印相具有慈悲之意,所以往往和施无畏印配合。
  降魔印——
  以右手覆于右膝,指头触地,以示降伏魔众。相传释迦在修行成道时,有魔王不断前来扰乱,以期阻止释迦的清修。后来释迦即以右手指触地,令大地为证,于是地神出来证明释迦已经修成佛道,终使魔王惧伏,因此称为降魔印。又因以手指触地,所以又称触地印。
  禅定印——
  以双手仰放下腹前,右手置于左手上,两拇指的指端相接。这一手印表示禅思,使内心安定之意。据说释迦佛在菩提树下禅思入定修习成道时就是采用这种姿势。

  希望在乌市的陈力同学平平安安!祝福!!!

北京例假

  一年病一回,回回是这时候,儿童节,童心大面积爆发,攒钱买冰棍,吃完就脑残了。那会气温40°,靠太阳那一边的大腿烫手,在南锣鼓巷,在地安门,在王府井,在西单,成人的世界肮脏无比,他们在跑肚拉稀,恶言失禁。城市在物欲汗水在横流,黑丝袜紧缚着朴素的青春,白短裙拍打着狡黠的童颜,摄影师们以为一把大铜锁锁住了千秋家国梦,那张漂亮的新娘脸凑过来,一时举案齐眉,秋水啊共长安街一色。
  谁说过这里有历史?你触到的不是秦始皇帝的万里长城,而是北京八达岭的一块板砖,你身后潮水一般的不是金戈铁马,而是劈头盖脸的金猴皮鞋。你的历史是你的心里住着的一位帝王,而你自己则贱得像个妃子。历史在昏黄的书页中,不在七彩的街灯里。
  有发烧吗?有一点。卖药的大妈眼镜滑下鼻梁一点,望诊我,咳嗽吗?不。浑身疼不疼?啊,不疼,就是感冒。卖药的大妈接过我的钱的一角,迅速扔到一旁。我走的时候,周围有疑似的眼神。怕死,怕死的无缘无故,是我们的通病,你不怕吗?怕,怕死了。想自杀就去看《找死的兔子》,放大镜下看太阳、口含唱片去撞墙、螺旋桨下玩蹦床,总有一种不适合你。
  过了儿童节,没有青春期就到了更年期,等回过味来,想回到过去,重蹈历史,那有好吗?历史那都是个死。老罗说的好,人不能在每一个阶段都做错。该混蛋的时候没混蛋,但该靠谱的时候要靠谱啊!
  79岁的吴奶奶快乐的唱起凄壮的《松花江上》,快乐是什么?她说,快乐就是工作的时候好好工作,退休的时候好好享受生活,想吃就吃,想唱就唱,想玩就玩。怪不得小明说,他的理想是当个退休工人。
  管他秦皇汉武,只愿歌舞升平。

光明的创口

  五月的下午,茶马的文字里阳光倾斜,我依次看见树林、庭院、风铃、珠帘,攀上窗户的爬山虎影子,耳边即刻获得一个女人淡淡呢喃和打字机的嗒嗒声。抬起头,太阳如鸽子的眼瞳真切,你不能三心二意,仿佛一慌张她就坠入地平线下面去。
  我在虚张声势的宁静里,蹒跚的逃离这个急欲叙事的时代。
  文字大片的生病了,日子开始粗糙起来。欲望在身体里流动,我怀疑心中的恶魔又卷土重来,我不宜再战斗了,我贪恋了太多无法赎回的时光。你矛盾的神情和歧义的目光,我不敢正视,我拔不出种在花盆里的仙人掌剑,我就这样落荒而逃,甚至丢掉了雪白的床单披风。
  我不喜欢悲剧,但是英雄都走了啊。他们枯竭的构思已经画不出生存的线条,假如不悲恸,我就难以接受。简单的碎屑与被出卖的快乐我忘记了很多,可是为什么我还记得1983年的鸽子?
  如果生活是快乐与不快乐的拉锯战,那么用删去法就很难判断,我说服自己不要产生太多疑问,因为每个人在战争中都获得了战利品和伤疤,我打开宝盒,心情总是愉快的。
  某个同样是五月的下午,我们在南湖鸟岛,大群大群的白鸟栖在树枝上,翅膀带风,湖面上大片大片的鸟屎。想一想,这一刻比永恒还短。

记忆的战争

  所有的爱,都源于一场记忆的战争。欲望的城墙最厚,也敌不过心头一粒细微的砂。华丽的伪装没有用处,因为最终我们都剥茧抽丝的败下阵来。
  童话里的爱情之所以动人,是因为那些是独立的和过去无关的从复杂中抽离出来的,是不对称和非平衡。所以童话都轻言许诺未来。
  现实中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,也不会有枉费的路,一切情感的素材,都构成电影里不可或缺的场景和遭遇。时间总会在某一处极其相似,等待你做出重复的回应。
  关于因果缘份,关于前世今生,你信与不信,你做出的任何选择都遵从守恒在冥冥之中一一偿还。就像白蛇传里游湖借伞,恰如红楼梦中结草衔环。
  我突然知道了,放下便无比平静。姥姥死的时候,她的一个从小就被抱走的哥哥来拜祭,耄耋的老人放声恸哭。人面桃花,一别一甲子,游不过这人海茫茫。这个世界上,有些人,一辈子可能只能见一次,一生只为见一次。
  知道有这个人存在,人生就不那么可怕了。却也仅此而已。

  一生一次,爱得太迟。

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

  MOMO最近疯狂看卫斯理,电子书,MP4的屏幕小小的,坐车的时候拿着不费劲就是比较费眼。对于金庸、古龙、倪匡的书,我看得零星,与MOMO相比,我是个伪文青。这段时间卫斯理系列又火热起来,书商们都是有看娱乐新闻的。
  高中时候,我的同桌是个古龙迷,经常猫在课桌上看古龙。我得到的余惠就是看了《大旗英雄传》和《浣花洗剑录》。书是校外摊上租的,5毛钱一本,可以看一天。当然是做足伪装的,首先包书皮是必须的,或者拿课本的封皮粘上去,其次得与同桌串通好,以防老师突然提问,还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。当然担任把风的角色也是冒风险的,我残酷的高中时代,男老师基本上是暴君,女老师基本上更年期提前,把风被逮基本上连坐。说到这,我不得不佩服我这位同桌,他是用眼看而用耳朵在听的。
  大学毕业前,几乎没有课,忙的忙去了,剩下闲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一种当时流行的单机版的三国志游戏,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校园网。吃了晚饭后,冲完凉,就看见一堆人挤在一间宿舍里,不用说,又有谁租碟子回来了。当时场面比较大的在各宿舍轮播的有两部片子,一个是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》,一个是《精武门》。《我和僵尸有个约会》有3部,马小玲成为同学们的意淫对象,大家一起研究她的经典台词和动作“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”,后来发现好像火影忍者的结印手势。《精武门》的经典镜头是甄子丹扛着块匾大叫“中国人不是病夫”,后来发现两部剧里演好人况天佑和坏人蔡学富的都是尹天照,还有好多人喜欢的金正中,就是后来《无间道》里的杜汶泽,他还在《精武门》里饰演了一个徒弟。

给妹妹的信

  不知道为什么会写这封信给你,也不知会不会让你看到,当然我是很少写信的,即使是以前。我想边吃瓜子边给你写这封信,环顾四壁,夜静得没有虫鸣,安静制造了一点点伤感的气息,这很好,藉此我可以快一点把信写完。
  很多时候,我更愿意回到我现在的这个地方,它一点都不好,但却是世界上我最安心的所在。在这里,我学会了洗衣、做饭,学会了恋爱和失恋,在这里,我不再是成功的和失败的,也不再是高兴的和痛苦的,这里有不受我控制的小日子。上次过年的时候,我是很想多陪一下爸妈的,不是别的,只是突然觉得隔阂了起来,是的是我大了,而爸妈真的是老了,我又不知不觉在外面漂了这么多年,一无所成,无所报答,对他们的问题又总是搪塞。也不是搪塞吧,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,我只能责怪自己没有好好努力。如果我是个哥哥,我这个榜样确实不好。
  没有人知道我在外面过的怎样,就像我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。不问,是因为无力,不说也是。我是个很内敛的人,心里面未必有些光明面,而你有你的小情感,容易冲动感情用事,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却不是一个很好的对话对象。有一次你哭着电话来,我问来问去不知道怎么了,却忘了问你一个人在哪,甚至有点不耐烦的想挂了电话,你说把我当哥哥,我想我是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哥哥了。
  以前有人说喜欢我,因为我很乐观,我还很自得,却不知往往是因为境遇不太好,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的成分。我们要长成什么样的人?我恐慌,年龄愈往上涨,身上美好的东西愈往下掉,渐渐定性,被一堆俗辣的形容词包围,变成了索然无味的人,从此黯淡下去。没有目标没有理想,每天一样的过,变成庸俗不堪的人,上班,下班,失业,在平凡的日子里长吁短叹,每天都在我的后花园里种下一根刺?不是的,乐观一点,豁达一点,再困难的日子不也活过来了吗,我以为这是宽恕,宽恕自己也宽恕别人。人生如海,蚌病成珠。我希望你不受苦难,就能变成好珍珠。
  尽管遭遇一堆倒霉事,但总算拨云见月,感情也稳定合理,相信它好它才会好。一切都是会有的,只要你自己不把自己抬得太高。祝好!
  春天刚过,相信你自己还有很多好时候!
  还有我的谢谢说的太少。

  哥哥 上 2009年5月4日。

分一点梦给他们

  随时光漂走的,你抓不到也留不住。
  我们终日奔走,不离辎重,在城市的谎言里建筑城墙,把心思说给陌生人听。
  十年前,我向往高楼大厦繁华烟火,十年后,我心系我的老屋小小村落。
  当那棵老枫树不可忍受的出现在梦中,老黄牛的尾巴摇啊摇着,我的语言与修辞,隔阂突然那么多。我们说再见,但再见已不是昨天。
  相信美好的还有勇气在等着你,分一点梦给他们,如果还有可能,请磊落的去爱和恨。